他是“音乐陶渊明” | 陈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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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写点别的,可是一到原乡,坐在窗前看着远山的重峦叠嶂,就想起戴留斯的幻想序曲《翻山远去》,于是又听了戴留斯《自然与爱的音乐》。仿佛是戴留斯《日出之歌》的描绘感应了上苍,于是有了今晨彩霞满天金光铺地的惊喜,于是决定再写一篇“音乐陶渊明”——戴留斯。

戴留斯这张LP封面看上去平淡无华,但是听了就知道这张片子的不凡之处:作品色彩丰富美丽,乐队音色纯净细腻,指挥更是非同一般,就是那位从未停止音乐冒险的马里纳大师。
冒险而诗意的乐团
1958年,当时还是伦敦交响乐团第二小提琴首席的马里纳,一直想追求一种纯净细腻的乐队声音,就与一群志同道合的演奏家成立一支属于自己的乐团,这是马里纳的一次音乐冒险。由于乐手们都是独奏家,他们在适度调整自己的技巧和理论后获得乐团整体声音的圆满,因此吸引了大批年轻音乐家加盟。但是马里纳有他的选材机制和条件,“乐手们永远没有安全感,有些人可以在这里度过几十年,而有些人只呆了十分钟,我们一直在吸引着那些最具有冒险精神的艺术家”。于是,敢于冒险的马里纳就这样带着一群同样具有冒险精神的年轻艺术家,共同努力并实现他们的音乐理想,马里纳曾幽默地把这个充满活力的乐团称为“音乐民主共和国”。
与此同时,他们还给乐团起了一个诗意的名字:田野上的圣马丁学院乐团。其实既没有田野也没有学院,只有一个圣马丁教堂,那么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呢?原来是用田野来区别城市中那些豪华音乐厅。因为圣马丁教堂的声音效果不太完美,不像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那样,所有乐团在那里都能发出非常美妙的声音,而像没有化妆的姑娘一样自然淳朴,马里纳就想冒险,就想在这样一个空间里演奏出自然淳朴又细腻动人的声音。于是,“田野上的乐团”选择“音乐中的陶渊明”便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儿了。

自然与爱的交响
转瞬即逝的爱情和对大自然的诗意描绘是戴留斯音乐作品中的主旋律,这张日本LP的命名就是“自然与爱的音乐”(上图),主要收有戴留斯的歌剧间奏曲和交响音诗,其中最著名的是间奏曲《走向天国花园》和三首交响音诗。《走向天国花园》是戴留斯歌剧《乡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终场第六场之前的间奏曲,作于1899年到1901年,作曲家选择了与瓦格纳《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比较接近的故事,但是又与瓦格纳不同——一是戴留斯使用的管弦乐队比瓦格纳的还要庞大;二是戴留斯的爱情主角萨莉和弗莱里不是贵族而是乡村平民;三是当主角受到父辈宿怨的冲击之后,他们的回应是希望不要长大,回到孩提时代。的确,这首间奏曲就像一首孩提时代的歌谣,描述这对情侣在一种具有告别意味的梦幻中体验童年生活、走向天国花园。这种梦幻表现是从渺渺云端飘逸而来的弦乐,淡淡的忧郁中渗透着一种葡萄酒酿造的甜美,弥漫在大自然清新的空气中……尾声部分在竖琴伴随下单簧管进入,使作品在缥缈中增加了一份苍茫感,把人们的心带到一个遥不可知却能看到山间小屋、闻到鸟语花香的乐园。这让我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幅摄影作品《走向天堂花园》(下图),二十世纪摄影大师尤金·史密斯的这张作品,又名“乐园之路”——画面让两个孩子自然地填充在“乐园”的空洞中,黑暗与光明交界处的树叶,叶影斑驳,清晰而真实。这种爱与自然的交响,要是戴留斯看到,或许会用它来作为《乡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演出海报吧!

同样,唱片中的三首交响音诗也充满着诗情画意。1918年作的《日出之歌》,不像格罗菲《大峡谷》的日出以定音鼓的滚奏开始,也不像《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日出用管风琴营造炫丽的声场,而是用戴留斯特有的音乐语言,在甜美的序奏中徐徐拉开大自然醒来的序幕;作于1911年的《孟春初闻杜鹃啼》和作于1912年的《河上夏夜》是姐妹篇。前者在弦乐的反复吟咏中长笛轻轻吹擫,有如杜鹃啼鸣,又似草木摇曳,给人一种“杜鹃声里斜阳暮”的惆怅,同时又有一种“绕屋树扶疏”“众鸟欣有托”的自在;后者则像是夜色迷蒙中漂泊于水面上的孤舟,在水雾的包裹和黑夜的遮蔽下若隐若现。戴留斯在总谱上写道:“乐曲的旋律应像遥远的彼岸消逝一般,渐渐、静静地消去”。这不正是华兹华斯《我孤独地漫游,像一朵云》的诗意吗?
总之,戴留斯的音乐语言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和声色调的明暗推移淡进淡出,如行云流水般地表现出对美好意境的追求;曲中配器的美妙和谐十分醉人,尤其是管乐与弦乐的低音共鸣时,渲染出云水苍茫的感觉,延伸出深邃空灵的景深,从而营造出一种曲终人散却又余音不断的音响效果。
“翻山远去”的音乐诗人
戴留斯的弦乐小品《翻山远去》,描绘的是人与自然不露痕迹的点化和引渡,其实他的音乐创造也是得益于这种“翻山远去”的点化和引渡。戴留斯出生于英国的布拉德福德,从小就有一种“翻山远去”的冲动。成年后第一次远去美国的佛罗里达;随后到了德国,在莱比锡音乐戏剧学院结识了格里格后又去了挪威,领略到斯堪的纳维亚风情;1888年来到法国,与作曲家弗雷、拉威尔和画家高更等皆有往来。
这种不断“翻山远去”的阅历给了他丰富的艺术滋养,所以有人说他的艺术风格是浪漫主义的,有的说他是印象派的;有人说他的作品是音乐水彩画,有人说他的作品是田园诗曲,不一而足。其实这些说法虽然角度不同概念不同,但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戴留斯执着地崇尚自然:他不仅喜欢表现各种自然境况下人的生存状态和内心情感,曲调的基础也是自然音,没有大悲大喜大起大落,音色自然纯净,意境宁静空灵;在他的艺术视界里,大自然的一切,包括高山大海、日落日出、春夏秋冬、山花山鸟等都充满着灵性,都是他取之不尽的艺术源泉。
即使双目失明,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时日,大自然在他的音乐中也不曾缺席。1930年,在助手芬比的帮助下他完成了最后一部作品《夏日之歌》,他对芬比说:“这首乐曲给人以一种意象:我们坐在开满石楠花的悬崖旁眺望远方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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