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获诺奖的波兰女诗人,获奖后自嘲像被抚摸致死的猫

发布时间:2025-12-28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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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10月,诺贝尔文学奖授予波兰女诗人辛波斯卡,自此她平静的生活被打破。24岁的博士生米哈乌·鲁西内克前来担任辛波斯卡的私人秘书,协助她完成突如其来的纷繁事务,原本以为只是为度过这一段非常时间,没想到一做就做了十五年,直至诗人于2012年去世。《非比寻常》是鲁西内克在诗人去世四年后出版的关于辛波斯卡的回忆,与一般的回忆录或人物传记不同,他并不致力于描绘这位诺奖诗人的生平全景抑或创作成就,而是用片段的形式记录了与她的相处细节,如同从全景中截取出了一个个最生动、最具表现力的镜头,呈现出一个身处真实生活、真实性格中的诗人,优雅又时而“社恐”,宽慈又时而“毒舌”。尤其是关于她“诺贝尔年”的书写,让我们难得地看到这样一顶令全世界文学家歆羡的桂冠有着如何的“不可承受之重”。

鲁西内克成为辛波斯卡私人秘书的经历,从一开始就有些戏剧性。1996年5月,他和一些打油诗爱好者以导师特雷莎·瓦拉斯的名义举办了一个聚会,而特雷莎和辛波斯卡是好友,于是年轻的他紧张地拨通了辛波斯卡的电话,邀请她来参加。辛波斯卡欣然应允,与师生们欢聚一堂。这是鲁西内克第一次见到这位有名的诗人,仅仅半年后,她就成为当年的诺奖得主。无数信件、电话铺天盖地袭来,这位已经73岁的老太太应接不暇,急需一名秘书,于是瓦拉斯教授向她推荐了鲁西内克。其实当时还有其他候选人,而鲁西内克之所以“竞选”成功,也十足抓马:他第一次登门时,得知辛波斯卡的电话铃声日夜响个不停,甚至令诗人夜不能寐,于是他要来一把剪刀,咔嚓剪断了电话线。辛波斯卡惊呼“干得漂亮!”就这样,他被雇用了。

有别于世上绝大多数作家,辛波斯卡并不盼望获诺奖。1995年的诺奖授予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她甚至感到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惯例,起码未来几年都不太可能会再度颁给欧洲的诗人了。然而出人意料,次年就颁给了辛波斯卡。有人说获得诺奖对作家来说是“死亡之吻”,因为它并非授予某部作品,而是授予作家的整体创作,像一枚终身的文身,持续不断辐射着影响,在巨大的名誉之下,必然带来对其正常生活和写作的扰乱。对辛波斯卡这样一个偏爱孤独、注重个人生活和隐私的诗人来说更是如此。鲁西内克说,辛波斯卡当初甚至考虑过是否要拒绝领奖,但最后还是下决心去领了,因为她觉得这不仅是授予她自己,更是授予整个波兰文学的。她原本以为热闹几个月就消停了,但实际上,获奖后整整三年,她都没能正常创作。她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我就像一只猫,快要被抚摸致死了。” 她原来是个不怎么喜欢旅行的人,得奖之后却开始更频繁地出国旅行,鲁西内克认为,这可能是辛波斯卡尽量重获匿名性和孤独感的一种方式,匿名才能给予她观察世界的可能。

我们可以从鲁西内克对秘书日常工作的记述中,感受到这巨大的冲击。获奖后,全世界范围的文学活动都发来邀请函,出版商前来洽谈翻译出版,无数人给她写信请她评价自己的诗歌和论文,甚至连心脏病学术会议、物理学家大会也来邀请她出席,或请她为某位歌手的新专辑作词、提议以她的名字命名道路、请求她资助……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为此鲁西内克花了一段时间,才和辛波斯卡一起建立了一种“拒绝诗学”,既不显得过于官方(“那样太不辛波斯卡了”),又不会让对方感到冒犯,同时融汇了她一贯以来的特别的幽默感。

书中很多片段都体现了辛波斯卡的这种略带毒舌的幽默。譬如有次她给投稿的文学爱好者回信,给他开方子,建议“回家服用波兰语语法,一日三次”。对秘书鲁西内克也是如此。鲁西内克的博士论文发表后接受报纸采访,辛波斯卡看到采访后给他写了三句话:“我看了,无聊,我希望你以后还是多聊聊我吧。”但她是从心底关心鲁西内克的,希望他在秘书事务之外,能够成就自己的学术、翻译事业。他博士论文答辩那天,辛波斯卡还专程莅临现场聆听,但显然,这位诺奖得主的突然到来让包括评审在内的所有人僵在当场,以致没人注意鲁西内克说了什么——“我就这样完成了答辩”。

共处十五年,鲁西内克非常理解辛波斯卡对待世界的这种方式,“她把所有事情都转化为一种笑话、笑谈,她的幽默感在某种意义上是她和世界达成连接、产生交流的一种方式,也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辛波斯卡会在正襟危坐的诺奖晚宴上给瑞典国王讲笑话,问国王是喜欢这种宴会还是更希望去森林里捕猎,并对国王深表同情。她不喜欢接受媒体采访,总会以“1975年已经接受过采访”为由拒绝。但她却会欣然接受一位12岁校报小记者的采访,认真回复“如果她是一个没有朋友、会写诗的小女孩的外婆,会是什么样”的问题。在尘世的包围中,她智慧而尖锐地选择着与现实世界相处的角度和方式。

2011年底,身患绝症的辛波斯卡即将走到人生尽头之际,护士建议可以为她拍张照片。鲁西内克说不用,她已经在42年前给自己完成了画像——1970年,酷爱做拼贴画的诗人将一幅新创作的作品寄给朋友,画面上是一个梳着发髻的微笑老太太悬空坐在扶手椅背上打毛线,题字为“我最后一张照片”。这幅画看起来有种幽默的优雅,非常辛波斯卡,令人莞尔。次年2月1日,88岁的诗人停止了呼吸,不过,她早已在七年前的诗歌中写下“当没有我们时”的“明天”:“第二天/阳光灿烂/那些还活着的人/别忘了带上雨伞”。她和关于她的回忆,都是如此“非比寻常”。

来源:北京晚报

记者:张玉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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